四会市,广东中部一个小城市,素有珠江三角洲“柑桔之乡”、“玉器之乡”美称,是有名的侨乡,距离广州不到一百多公里。广东最大的监狱之一——广东省四会监狱坐落在此。
令人生畏的是,这一带在60、70年代,血吸虫病泛滥,如今,消灭了血吸虫病,这里还是鼻咽癌高发区。
年10月,在一次例行体检中,四会监狱的孙晓庭,被发现患了肝癌。紧张之余,孙晓庭想起来,几年前监狱的一个女狱警,患上巨大肝脏血管瘤,医院不敢切除,后来找到时任第一医院肝胆外科主任李朝龙教授,顺利切除,且再没有复发。他毫不犹豫,医院。医院后,没有找到李教授,听说李教授已经医院帮助工作,孙晓庭又马不停蹄追到小榄。很幸运,医院为他做了肝癌切除术手术。
一年后,即年11月,时任监狱教导员的范锦发,也在体检中被发现患了肝癌。范锦发的女儿心疼父亲,整整三天焦虑难以入眠,眼泪流不停。她背着父亲来到广州,遍访医院,都被告知患了肝癌,等于拿到死刑通知书。
但范锦发沉着镇定,心中有数:孙晓庭不是活蹦乱跳的吗?关键是要找到那个刀子很厉害的教授!
于是,他在孙晓庭的带领下,去中山找李教授。得知李教授已经去了韶关,他们又奔向韶关。当月月底,李朝龙医院为范锦发做了肝叶切除手术。术后,范锦发很快恢复。
而就在这一年的12月,同是四会监狱教导员的陈尚生,也被检查出了肝癌。有着前两位同事的亲身治疗经历,陈尚生没有多想就奔去韶关。半个月后,陈尚生的肝肿瘤被李朝龙干净利落地切除了。
孙晓庭、范锦发、陈尚生三个人的癌肿都是大肝癌。
手术做得好,癌肿切除干净很重要。但在当时,以李朝龙教授的临床体会,仅仅是手术切除,病人会复发,并且大肝癌手术后的存活期,往往只有一年左右。
陈尚生他们之前的一位同事,患医院做了手术,又做了放疗和化疗,半年后就不幸离开了人世……
时至医学发达的今日,肝癌的首选治疗仍然是手术切除。
如今,癌肿小于5厘米的肝癌患者,手术后5年生存率可达60%,但大于5厘米的肝癌患者能生存5年的则明显减少。即使对小于5厘米的肝癌,手术后患者5年生存率也不会超过60%。这个数字已成为肝癌治疗的“瓶颈”。如何突破这个瓶颈,是世界肝病医学界共同努力的课题。肝动脉化学栓塞(TACE)、注射干扰素或白细胞介素-2、过继免疫治疗(DC-CIK)等,均曾应用于肝癌手术后病人。但效果均不能算满意。
对于癌症,李朝龙教授是坚决反对过度放疗和化疗的。他有最好的武器——中药。他认为,癌症病人术后,身体免疫力等各方面功能低下,这个时候,就该中医中药大显身手了。
所以,从孙晓庭开始,到范锦发、陈尚生,术后他都针对各自不同的病况、体质,按照华医学“清、补、运”的原则,给他们开出中药配方。配方中有*芪、蛇舌草、半枝莲、薏仁等等,每剂药当时十多元左右,到今天也只是30元左右。
同一单位工作的三人,成为抗癌战友。此后,他们每年数次结伴而行,三家人,一起开车去韶关,找李教授进行病况复查,并抓回大包中药,坚持服用。“肝癌三兄弟”的情谊也愈发深厚。
按照李教授的指示,他们从术后每日服,一年左右改为每周服,坚持了4年左右。
年1月11日,是个星期天。李朝龙教授利用难得的休息时间,去四会监狱随访“肝癌三兄弟”。
天空飘着毛毛小雨,通往四会监狱的道路两边,是两排高大的紫荆树,粉色和玫红的紫荆花撒落满地。按“癌龄”分大小的“三兄弟”,迎上来。一周前,当三兄弟听说李教授要来访,兴奋得几夜没有好好睡觉。这天上午,他们早早就在监狱门口等候。看到广州来的汽车停下,他们一起迎上去,开车门,像小孩子看见久未见面的亲人一样,又是握手,又是拥抱,把李教授团团围住。
多年未见,大家有说不完的话,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当年治疗的情景。之后,又争先恐后地向李教授汇报手术后的日子。
瘦高的孙晓庭,戴副眼镜,他最激动。他说:“教授,你的手真神呀!从开刀到回到病房,我都没感觉痛。你看,现在刀口干净整齐,没有任何一丝瑕疵。”说着,把上衣掀起,让李教授检查。在场的人都笑了。范锦发、陈尚生也不约而同地捞起衣服,让李教授看当年的伤口,如今似乎看不到什么疤痕了。
李教授给他们一个个做检查,看舌苔,测脉象,查肝脏。肝脏病的轻重最易暴露于色,所谓“肝病面容”就是指面色晦暗无光,或青灰黝黑,常微小血管扩张,状如蜘蛛痣。
看到他们个个容光焕发,面色红润,李教授高兴地拍着他们的肩,连连说:“想不到你们比我还健壮,你们完全走出了癌肿的阴影!”
是啊,10多年过去了!肝癌手术后存活超过了10年,且无任何复发迹象,这是生命的奇迹,更是肝癌治疗史上的奇迹!
这个奇迹的发生,首先是手术。手术的效果与手术者的判断、技巧、手艺、悟性有密切关系。李教授已有数千例肝癌治疗经验。对于一般的癌肝切除,他一个小时就能完成,并不用输血。即使作肝三叶切除,2个小时也已足够。
再,就是李教授独特的中药配方,功不可没。
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,对生命的珍惜,对生活的热爱,大概是一般人所无法体会的。“三兄弟”争先恐后向李教授介绍自己近年来情况。范锦发已退休在家,在家里种菜,养兔子,儿孙满堂。孙晓庭、陈尚生仍在岗,做监狱管理工作。孙晓庭的业余活动是打乒乓球,身材壮实的陈尚生则每天游泳,尤其是冬泳,长年坚持一直不间断。
李朝龙教授比他们还高兴。他正在研究中药对癌症治疗的普遍规律。他对“肝癌三兄弟”说:“你们死里逃生,不仅逃过了5年大关,而且如此无病生存10年,这就证明,肝癌是可以治愈的!”
肝癌“三兄弟”范锦发(左一)、孙晓庭(右二)、陈尚生(右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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