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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6/5 18:5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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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 “林清溪,你……慢点。”李艳萍气喘吁吁地喊着,感到胸腔里面就要爆炸,她实在是受不了了。“累死我了。”说完这一句,她停下脚步不再动,只是大口地喘息。


  林清溪站住,回过头来微笑着:“我是为你才爬这么高的山,我不说累你倒喊累。”她的话仿佛是在说李艳萍得了便宜卖乖,而李艳萍却是只有对林青溪瞪眼的份儿——她喘息着说不出话来。


  林青溪对着李艳萍微笑,风掠过,她的银灰色羽绒服被翻开,露出绛红色带着细碎小花的衬里,仿佛一群蝴蝶在飞。冷风呛得鼻子发酸,喉咙一阵辣,清溪感到心跳的很急。


  李艳萍步子艰难,踉踉跄跄走到清溪的面前停下来,伸手抓住一旁的灌木后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哎呀,真的……累。我不行,走不动了。”


  清溪伸手把她被汗水黏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拂在耳后,目光中露出怜爱,轻声埋怨:“你倒不愧是坐办公室的,平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,都不知道锻炼身体,这下子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吧?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光坐着,不动。”


  “唉……”李艳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“都习惯了,真的不想动。我也不知道是在这个*地方,还城市呢,连一个人也没有,连问问路都找不出人来,真是的。”


  清溪转头四下张望。厚厚的镜片后,她的眼睛很大,也很亮,用炯炯有神来形容一点都没有夸张。就算把眼镜摘掉,她看东西也绝对不像其他近视眼的人那样眯着眼睛看,若不是这一副眼镜,没有人会知道她是近视眼。那双深邃的眼睛很大,妩媚而有灵气,漆黑如同墨染,深不见底,含着诱人的光,忽闪忽闪的诱人心动,看东西的时候和视力正常的人没有任何区别,所以要不是眼镜存在,没有人知道她是近视眼。就因为这个,很多人说她戴眼镜是装洋,气的清溪干瞪眼想把眼镜甩掉,可没有了眼镜看不清,只得把眼镜当宝贝似的戴着,就只好任别人说去。


  对面,很远的地方是大片的房屋,房屋的西面是没有完工的几栋楼房。清溪看不太清楚,朦朦胧胧的,那片房屋仿佛被云雾笼罩,但她感觉那个地方就是她们想要寻找的开发区了。


  她用手一指有楼房的地方:“肯定就是那里了吧,这附近只有那里有楼房。”


  “也许吧,都惨死了啊,连一个人都没有,还开发区呢,寂静的好像荒漠一样。就算在这儿买上房子,有什么用?离县城这么远,没用。”李艳萍皱眉。


  “你不是说在这儿买房子是增值的嘛,买上做什么都行,怎么这个时候又嫌弃这个地方不好了?”清溪揭短似的说,看着李艳萍只是觉得想笑。


  “本来是的,可是……这里怎么这样荒凉啊。”眼望一片灰色,李艳萍垂头丧气。


  北方山区的冬季,树木凋零,到处都冷冷清清的,何况这个小城的边缘,说是开发,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得繁华?清溪感觉茫然。她用空灵的眼神注视着脚下灰白色的土地,良久才抬起头来:“也许在不久的将来,这里就是一派繁华了。这是冬天,夏天的时候风景会很优美的,我们这儿可是有名的山水小城,只是经济落后而已,相信有一天会全国闻名的。”


  李艳萍掩口想笑,她不是觉得林清溪的话可笑,而是觉得无奈。去到南方的广州好几年了,习惯了南方的山清水秀,总感觉北方一片灰色,于是无可奈何地自嘲:“也许等到猴年马月,我们这儿就会成为世界闻名的旅游景点了,我在这儿买的房子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让我——成为亿万富翁。”她把亿万富翁几个字说的很重。


  清溪知道李艳萍是乘兴而来,现在的感觉就是扫兴,笑了笑:“我们河北不是有一句话嘛,说‘富平不富,平山不平’,现在我看要加上一句了,是‘秀山不秀’对不对?反正在你的眼里,我们秀山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好。”


  李艳萍也笑:“说实话,我们的秀山真的很美,这不是冬天嘛,我知道我们秀山夏天是很美的。至于那个富平和平山究竟怎么样,确实不知道。唉,”她叹了一口气才说,“当下最要紧的是找个人问问,这儿开发的楼盘在什么位置啊。”说着仰头望,正好看到半山腰上有两个人走下来,于是用手一指:“那儿来了两个人,等他们下来我们问问他们吧。”


  清溪顺着李艳萍指的方向一看,果然有两个男人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,于是说:“好。”


  谁知道那两个人走着走着不走了,坐了下去,看样子是在玩耍,坐那儿休息呢。李艳萍气妥:“这两个背信*东西,怎么不走了?”


  清溪望望,看样子人家是不是下山还说不定,只好说:“要不我们上去问问吧,在这儿等人家,人家要是不下山怎么办?时间不早了,我们问清楚了还要去看,没有多少时间的。”


  李艳萍无奈,只好同意:“你走得快,就赶快往上走,别让人家走了,我们又抓瞎。”


  清溪只有中等身材,所以总是穿鞋跟有点高度的皮鞋。现在脚上穿着的皮鞋,虽然不是那种纤细的高跟鞋但走起来也很费力,再加上山坡上磕磕绊绊的荒草就更费力,还有密集的灌木丛在她的身上划来划去,越发艰难。她吃力地往上爬,想尽快赶到那两个人的身边。走得有些急,气喘吁吁,她感到后背发热,潮乎乎的,知道是出汗,可看看离得还很远的那两个人,只有努力往上爬,她害怕自己的脚步慢了那两个人离开,那样的话她就白走了。


  终于走到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身边,清溪没有看清就慌忙开口:“请问大哥,这里新开发的楼盘是不是就是……”那个年老的男人在清溪说话的时候慢慢站起身来,清溪的目光收缩在这个站起来的男人身上,突然感觉浑身一凛,因为——似曾相识,接下去的话再也无法出口,她怔住。


  “清……溪,是你吗?”对方开口,目光中是惊喜和意外,他向前踏出一步,然后又站住。


  清溪分明看到他的身体抖了一下。刹那间,她感觉到脑海一片空白:白日梦!……是想过他,很多次想过他,也想过和他在什么时候会相遇,想过和他相遇时是什么情景,想过和他相遇后自己是什么反应他是什么反应……千万种设想,千万种勾勒,甚至在梦中和他千万次的相会,但没有一种情形是这样的,在这冬日的荒山上……


  她感到脚底发虚,整个人忽悠一下上升、旋转,继而手足冰凉。


  是季永源!曾经*牵梦系的季永源!她尽然真的碰上了季永源,在这个不知道是恰当还是不恰当的时候,她碰上了他。


  狭路相逢!


  当初那样痛心疾首,只想永远不要看到他的,因为她恨他。真正看不到他的那几年,又想他,肝肠寸断,但从来没有碰到过他,想得太多太多……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见面的机会,今生是不是还能够见面。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的想他,没有人知道她想他有多苦,没有人知道她想他的时候那滂沱的泪雨。但是想归想,她没有碰到过他,渐渐感觉到无望,以至于心灰意冷,那个和他相见的心慢慢就淡了,她想在这有生之年或许他们就这样彼此淡出自己的生命,不再记忆。


  可是,他们还是相见了,——在这有生之年。


  “是你。”面对荒山上枯萎的荒草和灰黑的灌木,清溪的声音清脆。


  曾经想过看到他的时候,自己是不是会哭的说不出话,或者扑到他的怀里大哭,那个场面设计的就像小说,想想就泪流满面。真的没有想到见到他的时候竟然这样,自己不甚明亮的眼睛还是没有认出是他。不知道怎么地,清溪突然有点失落,很遗憾,因为在骤然的眩晕过后,她没有丝毫的激动,镇静的很。


  “清……溪,是你。”反而是季永源的声音发颤,他的目光在闪亮如电光之后,迅速黯淡,“这几年……不见了,你……过得怎样?”


  清溪正视他,微笑:“说不上好,但是不坏,凑合。”停了停又说,“我在离县城不远的小镇做服装生意,还算过的下去。”


  像她这种普通师专毕业的大学生,唯一的去向就是面对孩子,不管愿不愿意,都是这样,因为自己的专业就是这个。可她实在不愿意做老师,所以教了两年书后就辞职,租了一家店面做起了服装生意,她特别擅长经营,店里生意很好,到现在拥有了很大一间店面,雇用了三个店员之后,她比较清闲一些,应该说在这些方面她做的很好。


  季永源抬眼望着她,目光中是清溪不知道的意思,微微点头后,慢慢说:“不错。”口气中不知道是释然还是赏识,好像有如释重负的意味。顿了顿又说,“怎么不做老师了?”


  其实清溪在走进那所大学的时候,就知道自己错了,她不喜欢这个专业,不由对自己错误的选择懊悔不已,可是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。现在听到季永源这样问,清溪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莫名其妙地对他生出一种恨意,没有来由却十分强烈。她目光如电,“唰”地击到他的脸上。当初就是因为他才导致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,不得已上了那样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当“孩子王”的学校。她没有歧视这个职业的意思,而是她不喜欢做老师,在她的理想中,自己的目标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女法官,就像戏剧中的包公那样惩恶扬善,她憎恨不公平,憎恨那些坏人对社会的破坏,希望将来的自己能够处罚那些坏人,让这个世界多一点干净和美好,结果……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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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

  清溪明白高三学生恋爱意味着什么,所以在她知道自己竟然对老师有了说不清的依恋之后吓了一跳。后来季永源还把这个只有一层窗纸的内心隐秘捅破,让他们超出师生的感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清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这个有妇之夫的老师谈过恋爱,只知道他是她的初恋,她爱他,那个时候她狂热地爱他,以至于影响了她自己的情绪。


  那一年清溪十八岁,是一个女孩的花季,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泥潭,而季永源也是混蛋,在浑浑噩噩中和清溪交往一段时间后,悲痛万分地说以后两个人绝对不能私底下见面,就这样逃开。清溪不知道他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哄骗她,反正沉浸在痛苦之中,情绪一落千丈,影响了学习,这种状况直接导致她高考成绩一塌糊涂。那个美好的理想就像肥皂泡一样,破灭后无影无踪了。


  清溪在高考失败以后一直纠结的问题是:倘若她没有爱上季永源,没有因为他而影响了她的情绪,她会是这么惨吗?


  现在听季永源问她为什么不做老师,心中一下子涌起一股愤怒,她觉得他没有资格问她这个。然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,恨也没有来由,心中又是说不出的难过,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。终于她还是说了:“你总该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职业吧?”话语很冷,让人从汗毛里面往外冒寒气。说完之后又后悔,因为她看到季永源的眼中闪出痛苦,虽然只是稍逊即使,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,心中掠过一丝不忍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话刺激他,是……谴责他吗?清溪知道是有一点,但看到季永源的痛苦,她的心软了,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。自己对他的思念从来没有断过,为什么却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?万种滋味涌起,终于,她艰难地笑了:“我不愿意教书,所以……”


  季永源微微点头,目光从清溪的身侧望过去:“那是……谁?艳萍?”他眨眨眼睛,把疑问落到清溪的脸上。


  清溪这才想起她的身后有人,刚才只顾和季永源说话,心中也被难过充斥,都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呢。回身看到李艳萍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,只好笑着招手:“艳萍,是季老师,过来吧。”


  似乎听到了清溪的喊声,李艳萍慢慢往这边走来。


  季永源伸手从额头的左边拂到右边,清溪不知道他做这个动作的含义,因为他的额上没有头发,那么他是在掩饰什么?清溪不知道。只是他的手在颤抖,那样清晰,哆嗦的让人心酸,清溪看得明明白白,突然产生一种想要去握住那双手的冲动。季永源把手垂在身侧的时候开口:“清溪,你没变。”


  他的话把清溪拉回了现实,不知道为什么,清溪也重复了他的那个动作,只是方向和他相反,是从右到左的,她的额头其实也没有头发,光洁可人。她的头发统统被她挽起来,在脑后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,发髻上有一只紫色发簪,让她看起来高贵而典雅。“变了,老了呀,都这么多年,哪有不变的道理。”


  季永源目光闪动:“你没有,十八年了,说你一点都没有变也不对,你成熟了,除此之外,你真的没变。”


  清溪恍惚,都二十年了啊,嗯……是的,自己那个时候十八岁,这个时候三十八岁,可不是二十年了嘛。她想起来了,他比她大十二岁,他们都是属鼠的,那个时候他三十二岁,如今他五十岁。清溪喃喃:“怎么这么快?”岁月如梭,真的是啊。那个时候她是一个青春少女,如今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了。日子好过也罢难过也罢,只是好快啊,还没有来得及注意,已经又是一重天了。“是的,二十年了,可没有不变的道理。”她彻底反应过来,重新把目光聚到他的脸上。


  他变了,老了。清溪记得那个时候的他白白净净,一张干净的小脸粉妆玉儒像个女孩子,——标准的“玉面书生”。如今眼角的皱纹一横一竖,很多,像一张细密的蛛网,心中由不得感慨:就算是五十岁,平日里她见到的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也是成熟稳重而已,并不像他这般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。他的样子让清溪心痛,心中涌起怜悯。


  “过的怎样?”清溪柔柔地问,口气中满是关切。


  季永源一边摇头一边苦笑:“就那样吧。”


  李艳萍慢慢来到清溪的身边,扶了一下清溪的手臂,然后喊了一声“季老师。”


  季永源的目光落在李艳萍的脸上:“真的是艳萍,我还怕自己看错了呢。”说完感慨,“个子都长的这么高了,只是模样没变,不过我还是害怕自己看错了呢,唉。”


  “也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吧,季老师的记性这么好,还记得我们。”李艳萍微笑。


  季永源轻轻摇头:“也不见得,那么多的学生我能够记得的不是很多。只是你们两个……”说着,他伸手指了指她们晃了晃,就像他在讲台上讲课时的一个动作,“我记得。清溪基本没变,你变的是个子高了很多。”


  李艳萍看了看清溪,笑道:“不仅仅这些吧,都变老了,十多年了呢,都老了。”


  季永源眉头微蹙,似乎在思考,顿了顿抬头,目光扫过李艳萍,然后留在清溪的脸上:“艳萍毕业十二年了,清溪离开二十年了。”


  清溪听出他说道自己离开二十年的时候,口气中带上了伤感,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事实,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“离开”两个字,扭头望望比她高出五个公分的李艳萍,李艳萍的脸上一片漠然,她突然就意识到李艳萍对碰到季永源很是不以为然,甚至有些厌烦,瞬间明白了季永源对她用了“离开”两个字包含了浓浓的感情。只是脑海中晃过他和自己坦白以后不能私下见面时的那种冷漠口气,还有留下原地的自己断然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,心中的复杂难以言明。曾经她想过季永源不过是个卑鄙的小人,作为老师喜欢自己的学生本来就是不对的,表白后又抛下深深陷入的学生不管不顾,就像没有那回事一样更是无耻。清溪坐在座位上听他口若悬河,有时候觉得他就是一个狰狞的魔*,无耻到极点的魔*。尽管是这样,她没有忘记他,恨归恨,含了无法化开的爱在里面。她也断定季永源已经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而没有丝毫的记忆,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,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还判断出他对自己还有感情,一时百感交集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
  风不大,却带着啸声从他们中间掠过,气氛有些异样的紧张。


  沉默片刻,还是季永源开口:“艳萍怎么样,听说你在南方呢,结婚了吗?”


  “没有呢。”李艳萍笑着摇头,“没有结婚,在广州给人家打工。”


  “不管做什么也得结婚呀,总不能一个人过啊,你是挺优秀的,可也不见得就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你吧?不小了,都三十二岁了,该结婚了。”季永源像一个忠厚的长者对李艳萍进行劝告。


  李艳萍扭头一笑:“才三十岁,小呢,广州像我这样年龄的人没有结婚的大把人在,都不急。”


  “呵呵,南方是南方,我们这儿是北方,观念上不一样,有合适的了要早些成个家,一个人在外边孤孤单单的也不好。”大概是看到了李艳萍不以为然的表情,于是转换了话题,“南方的气候真的很好,去年的时候我还去过一趟。”


  清溪一怔:“你去那儿有事?”


  季永源低头,然后又抬头,目光在清溪的脸上躲躲闪闪,最后望向了别处:“是有点事情,我儿子……出了点事,也是打工呢,公司出了点事,所以我去了一趟,是深圳。”


  “怎么回事?”清溪露出紧张,她知道要不是事情严重他不会去。她原来还是担心他的,只是她没有发觉而已。


  “他是开机器的,工作的时候没有注意,机器轧伤了手臂,所以我去了一趟。”季永源的口气倒也平静。


  “现在没事了吧?”清溪急急地问。


  “嗯——”季永源迟疑一下,“没事了,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好利索,一条手臂活动的时候无法像我们这样自由。”


  他说的轻描淡写,但清溪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深深的忧郁,心中为他难过。“没事的,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好彻底,你不必太担心。”她不知道怎么劝慰,停了停才说,“你呢,现在怎样?”


  “我现在也提前退休了,刚刚退了。我……也是身体不好,不想再教书了。”季永源深深地看着清溪。


  “你怎么了?”清溪的目光露出担忧。


  季永源吸了一口气,说:“心脏不好。”


  心脏病?清溪震惊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,她很清楚心脏病是什么概念。无怪季永源老成这个样子,自己心脏病,儿子残了……


  季永源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人手机响了,他“喂喂”几声对季永源说:“我有点事情,先走一步,你们聊。”


  “稍等一会儿,我们一起走。”季永源说。


  “哦,时间不早了。季老师,我们也还有别的事情,也急着走呢。我们……就这样吧,下次有时间了再去看老师。”李艳萍说。


  李艳萍的话让清溪突然想到季永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他的家可是不在这儿啊。分别在即,若不问得明白,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知道了,她急忙问道:“你……怎么在这儿?”


  “我的家搬到这儿了呀,我就住在这儿。”季永源笑了笑,“有时间的话,你们来玩。我就在下面邮局对过,很好找的,若是找不到,问一下附近的人。”他用手一指。


  原来他搬到秀山县城来住,和自己离得那样近,清溪心中堵得厉害。她的身边是好友李艳萍,他的身边是另一个人,话说到这里只能结束。她笑笑:“好……那我们也走了,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去看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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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

  和季永源分开,清溪一下子沉默,就好像所有的话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都已经说完,只是低头在前面疾走。


  没想到碰上了季永源,真是意外中的意外,总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他了,没想到世界这么小,还是碰到他。那样痴狂地想念他,想见他一面,没想到见了他并没有多少的波澜起伏,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见面了,然后分开。清溪想不出为什么自己见到他的时候,虽然也心动也难过,但并没有荡气回肠,顶多是感慨吧。唉,毕竟是自己的初恋,怎么会忘?不管他怎么样,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,没有一点留恋也是不可能的。只是为什么很淡呢?清溪想不通。看到他很老而且有病,清溪心中很痛。她也知道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,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会痛。


  “你慢点!”身后的李艳萍恼怒地喊,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明明知道我走不快,都不知道照顾一下我。”


  清溪停下了脚步,笑着扭头看李艳萍:“我没有走得快呀。”


  李艳萍气喘吁吁走过来,没有理会清溪的话,反而说道:“慢点走好不好?真是丧气,来看房子呢,房子没看成竟然碰上了他。”


  “怎么,你讨厌他?”清溪听李艳萍这样说,心中很是诧异难过,难道说李艳萍和季永源之间还有矛盾?她虽然恨季永源,却也不愿意让别人对季永源的看法不好。


  “不是讨厌,他教了我三年高中,对我也不错啊,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认出我,我有什么理由讨厌他?只是……不想见到他们,谁都一样。往日的老师同学,一个也不想见。你想想,这么多年了,都没有联系过,那点感情早已经不在了,就算心中有影响,也淡的和白开水一样,所以不想看到他们。”李艳萍解释。


  “是啊。”清溪感慨。


  再深厚的感情也需要培养的,庄稼没有水肥的滋养就枯萎,就算是亲生的孩子自己把他送了人不去管了,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不复存在。何况是她和季永源?本来就是一段根本就不该有的恋情,淡是正常的。


  “你真烦,都告诉你几百遍了,还是不会,连一个复制、粘贴都不会。”李艳萍没好气地冲一个劲儿让她给示范的清溪嚷,“不管你了,爱会不会。一直都以为你聪明绝顶的,原来也是一个笨蛋。”


  清溪知道她是因为今天看房子的事情生气,只好央求:“好妹妹,你给我买的电脑又不教给我怎么整治,我怎么玩?我不会玩不是枉费了你的心意了呀。我学不会你走了我怎么办?你不是可怜我说我孤单才买了这个给我解闷的嘛,我不会用你的目的也不能达到,你的心就白费了,真的。快告诉我,别让我为难着急了。”


  “你这么笨,我怎么才能够教会你?等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弄。”李艳萍心不在焉,说着从清溪的小床上坐起来,“真是的,今天怎么就碰上季永源了呢,没想到他那么老了,从县城那儿回来,我这心中不知道怎么老是惦记他。”李艳萍也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,从县城回来以后,脑海中一直是季永源的影子,赶都赶不走。


  清溪的目光一下子从电脑屏幕上移开,整个人愣了。李艳萍也是在想着今日见到的季永源了?


  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,她的心都是在他的身上,只有这会儿被电脑吸引才忘了的,没想到又被李艳萍给提起。愣了许久,才慢慢地说:“也许是生活不如意吧,按道理像他那样的年纪,应该没有那么老的。”


  “也许,只有过的舒心的人才老的慢嘛。”说到这里,李艳萍扭头把落在屏幕上的目光移到清溪的脸上,“说真的,林清溪,我想劝你一句,别总是和齐泽别扭了,你还是和他好好的吧,孩子都十几岁了,莫非你们真的要离婚?我从小没有妈妈,你对我很亲,我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看待,所以才说你。你看看你的日子,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凄惨,进了你的小屋,你知道我多心酸吗?齐泽不合你的心我知道,可他也就那点水平,你再怎样他也无法改变,所以你就不要强求了。没有用的,他不会因为你而改变,不是他不想改变,就算想……他也没有那份本事的,真的清溪,你别太较真了。”


  清溪如同被重重的击了一拳,胸口撕裂一般的痛。她低下头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们……也就这个样子吧。我一个人在这个小屋过的很好,你不必为我难过。至于离不离婚,我说不准也无所谓,反正都是我一个人过,我感觉挺好的。你不也一个人嘛,你觉得不好吗?”


  “你怎么和我比?”李艳萍不服,“我是没有结婚的,可我在恋爱,我相信我结婚后会和丈夫相处很好的,绝对不会像你。你说你怎么回事啊,不让齐泽碰你,一个人住。你们哪里还像夫妻的样子?要我说呀,都怨你,你对齐泽实施冷暴力,懂不懂?也是齐泽没出息,要是我——,哼哼,早就不要你了。”


  清溪缓缓点头,如梦一般地说:“你说的对,我知道自己有错,也希望齐泽能够痛快地说出不要我。我希望他能够找到更好的,将来能够过得比我好。至于我……怎么都成。”


  “既然知道自己有错,为什么不改?亏你还说的出口,希望齐泽过的比你好。你怎么希望他过得好了,他又怎么能够过得好?你说你这样不是在折磨他嘛。我知道你有本事,能够独当一面,可是再强大的女人也需要有个男人疼啊,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。齐泽长得高大帅气又老老实实,还都听你的,你还想要他怎样?已经嫁了他,你就认了吧。就算他能力差了一点,不是还有你在支撑嘛,就别总是说什么一定要男人比女人强的话了,男人相对弱一点女人不受气,这点我相信你深有体会。我觉得齐泽怪可怜的,你把他扔在家里不让他碰你,你就别这样了。”李艳萍毫不客气地指责清溪。


  清溪微微笑,她不怪李艳萍,她知道她是为她好,可是她和齐泽之间的事情只有她知道。现在她相信一句话,那就是:眼见的不一定是真,耳听的不一定是实。就她和齐泽,看起来是她占上风,实际上齐泽很厉害,是那种表面可怜内心强悍的人,别人不明白所以她不解释什么,就算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她也不想解释。内心里面,齐泽是什么人,她过的怎么样,她比谁都清楚。


  清溪恨自己幼稚,新婚之夜就怀了孩子,这是她最感到羞耻的事情,想想都没法说。曾经的她一贯喜欢文学,所以对文章里面那些关于性爱的美好描写很是憧憬,希望自己的婚姻中也有那样的情节,结果呢?只记得新婚之夜初次的疼痛,接下来就是来至于胎儿的折磨——强烈的妊娠反应。每日里没有来由的恶心呕吐,胆汁都吐光,只剩下嗷嗷叫。就这样,换来的是齐泽不折不扣的白眼和不冷不热的嘲笑,“好像就你一个女人怀孩子。”


  白天折腾一天,晚上疲乏的要死,却睡不着,翻来覆去地难受。齐泽睡的和猪一样,那呼噜声惊天动地,开始的时候清溪极力忍耐,时间长了实在无法忍受,只好伸手去推他。睡得正香的齐泽被她推醒后,觉得莫名其妙:“怎么了?”清溪无奈,只能实话实说,“你换一个姿势在睡,呼噜声太响了,吵得我睡不着。”齐泽倒也听话,翻了个身继续睡,可是时间不大那呼噜声照样惊天动地,清溪知道作为工人的他十分劳累,所以耐住性子极力让自己去睡,只有睡着才听不到,那样就不烦躁。眼睛闭的死死的,呼吸调得匀匀的,和睡着了一般无二,可心和脑子不睡,比白天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清醒,齐泽的每一声呼噜惊雷一样从她的身体滚过,她的头都要爆炸。无奈,只好再一次推醒他,“你呼噜声小一点可以吗?”清溪知道这个也由不得齐泽,所以话就说的小心翼翼。齐泽不耐烦地“哦——”一声,然后说,“那你先睡,等你睡着了我在睡。”清溪答应一声,使劲让自己睡,可还是睡不着,没有多大的功夫,齐泽又是鼾声大作,擂鼓一般敲在清溪的心上。清溪再一次难为情地把齐泽推醒时,齐泽火了,“我没有睡怎么就打鼾了?白天还干活呢,不像你躲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用干。你这样还让不让我睡觉?我白天还上不上班?”说着生气地下床,抱上自己的被子去了外屋的沙发上睡。清溪也生气,生自己的气,躲在被窝里暗暗流泪。


  最让清溪医院检查,因为她晕车晕的厉害,实在不愿意坐车,所以齐泽医院。谁知道不争气,走到一个大下坡的时候,车子前轮不转了,两个人一下子从自行车上栽下来,惹得路人发笑。站起来的齐泽狠狠地瞪着拖着大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清溪说,“真丢人!”清溪无语,她知道是她的错,如果不是她坚持不坐班车非要齐医院的话,哪里会有这种事?更糟糕的是,自行车的前轮不转,无法继续行走,需要把车子扛起来走,发现了这个,齐泽的脸一下子黑下来,黑的怕人,清溪心惊胆寒。齐泽的声音更是冷得让人不能接受,“你扛上车子走!”清溪颤栗起来,慌慌张张摇头,她知道自己扛不动,如果是平时的话她或许会扛,可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扛起这辆车子。齐泽恶狠狠瞪了她一眼,迅速地扛上车子走了。清溪愣了好大一会儿,医院。


  这是她婚姻中最害怕齐泽的一次,想起齐泽那张脸就让她发抖。这件事情,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。到现在她只是觉得纳闷,那样一跤,竟然没有让肚子里的胎儿有丝毫的伤害,好奇怪。


  如果那个时候她流产的话,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?她想不出。

未完待续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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